貓－幸運草的吉光片羽

  貓真的是一種奇妙的動物....

  這樣的體驗是自從我回家以後，與貓相處久了的心得。別誤會，
我家並沒有養貓當寵物，此刻並沒有一隻貓在我打字時耳鬢廝磨的
和我相偎相依。自從二十年前我家的「ㄋㄧㄠ咪」老死之後，我們
家再也沒有養過一隻貓了。事實上我們那時也不是把它當寵物貓來
養的（不過他的的確確會是個家貓，在早年老鼠猖獗的時期替我們
捉了不少老鼠。）

  我說的是遊盪在我家寬闊庭院的眾貓們。我很想叫他們野貓或流
浪貓：可是他們的野性既很少顯露，而且賴在我家不走，顯然居有
定所，不能稱作流浪。他們選定了以我家鄉間屋子為據點，在有水
泥地有沙地也有花草樹木的庭院（外加遮風閉雨的開放後倉庫），
怡然自得的四處探索。

  說也奇妙，我的父母和牠們平時到也相安無事。我的父母不曾試
圖將貓們驅趕出我家領域：因為驅趕是徒勞無功的。這是我對貓第
一個感到神奇的地方－－如果是一隻流浪狗，牠一定是沒辦法在我
家的庭院中討生活：掃把一揮牠就再也進不了我家的大門了。狗不
會飛，只能乖乖受地心引力約束。貓們則身形輕巧，跳躍奔跑的速
度讓想追捕的人望塵莫及。而他們愛安靜，不喜大聲吠叫，因而不
會擾人清閒。再加上貓咪愛乾淨，總是會用舌頭舔乾淨自己的毛，
維持基本形象，也會用沙土將排泄物掩埋處理，剛好當做我家樹木
的肥料－－如此種種，貓在我家難以被討厭。就這樣，我生活在兩
間日日夜夜屋外有貓繞的屋子裡。

  最常遇見貓兒們是在午餐和晚餐時分。

  一旦我家的鍋爐開始散發出菜香，貓兒們就在廚房外的後門和走道
上等候，不住用爪子掃過紗門，抬起頭帶著無辜的神情（就像史瑞克
裡鞋貓劍客用來迷惑人那樣的眼神）一直喵喵地叫，彷彿在催促我們
，別忘記給牠們留上一些吃食。

  一開始，父親只是為了方便處理廚餘，於是將我們家飯後的殘羹剩
餚（通常是幾隻啃剩的骨頭），放置於日曆紙或廣告紙上，拿給門外
的貓吃。本來是只有一隻走路略跛，有點受傷的菊色花紋老貓會間歇
的前來。不知何時牠失去了蹤影，換成了兩隻出生不久的小貓：較活
潑的一隻黃白相間，較安靜的一支則是灰白夾雜－－想必牠倆是兄弟
關係。小黃貓個性積極主動，往往最靠近門邊守候的就是牠。往往飯
前一個半小時就可以見到牠守候的身影－－這時候廚房還是杳無人煙
呢！

  牠就坐著，靜靜等候，偶爾用舌頭清理身上的短毛（真是愛乾淨的
動物－－這也讓我覺得貓很奇妙）。直到廚房的菜鏟舞動，直到我們
家人坐上飯桌。然後牠像意識到，將會可以填填肚子的食物，開始喵
喵叫起來：那叫聲中帶著迫切、期盼與欣悅，那是一種屬於動物的本
能的躍躍欲試。然後牠的兄弟加入，另一胖白貓和一隻黑貓也加入。
只不住的，貓聲大合唱。（近兩天又多了一支尾巴有缺陷的普通貓，
算算竟有五隻！極速膨脹的貓口）

  當父親打開門，幾隻貓就圍繞在他的腳邊急速轉啊轉（再轉下去都
要融化成奶油了……），想要在第一時間享用食物。貓們叫的更大聲
了。幸運的話那餐有很多剩下的雞骨和魚骨，他們得以暫飽。較怕人
的貓總習慣先搶一部分到不遠處嚼食，較外向的貓則是不停的啃食著
日曆紙上的骨頭，彷彿是高級的享受，津津有味吃著。而在半點骨頭
也沒有的一餐，我們把剩飯淋上一點肉汁，牠們也吃：誰說貓不能吃
米飯呢？

（有時候我會疑惑的望向牠們：其實剩菜的份量並不多，這幾隻貓卻
能活蹦亂跳而成為叫聲如此元氣的小動物，牠們是靠什麼維生的呢？
老鼠在我家已是極少見，庭園亦沒有其他有份量的東西可吃，也許他
們還跑去別家要飯？雖然常見到貓們，但對於牠們的其他時刻，仍半
懸著謎呢！）